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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全責 沒有墓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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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郁倒不覺得是狡辯, 畢竟失敗方想盡一切辦法來減輕罪責是人性。

煙花放成功後,她立刻明白蘇丹將消息傳了出去。

雖然她比較滿意曾昀光第一時間來救她,但該補救的必須補救, 自己不能幹看著。

於是曾昀光和唐心游追出去對付蘇丹和刀疤後,她找老人家們要了一個大喇叭。

她高聲道:“蘇丹, 立刻投降, 否則——”

腦中早就成型的水電站3D模型出現, 她挑挑揀揀,選了一個最不重要的輔助建築,一巴掌將之抽散。

夜空裏傳來響亮的崩塌聲, 煙塵裏,那小樓粉碎。

蘇丹一驚,去而覆返的刀疤姐也呆立當場。

心血所在被毀,無論是誰也難以接受。

周郁用更大的聲音道:“我就毀掉這水電站!”

為了證明自己說到做到,她又將目標放在巨大的水壩上.

水壩幾乎是水電站的主體,一旦潰壩,洶湧的水將沖毀一切,禹州多年的籌謀將毀於一旦!

刀疤姐尖叫起來,撕心裂肺。

但周郁見蘇丹一動不動, 沒有任何反應,手指放上模型的水壩主體!

她威脅意味滿滿:“若壩體被擊穿——”

手指在模型的表層摳了摳, 一大片水泥覆面被掀翻,若繼續用力, 壩體將徹底坍塌。

畢竟自家的孩子自家疼, 就看誰更狠得下心。

結果證明,蘇丹和刀疤也有狠不下心的時候,直接舉手表示放棄

曾昀光趁機化出珀金的鎖具, 穿透了他們的鎖骨。

隱身的唐心游也走出來,舉起手收束那些精神網絡,最後成一把鎖,強硬地按入蘇丹的腦中。

塵埃落定,周郁長舒一口氣。

搞建設她是擅長的,搞破壞雖然也行,但心理壓力實在有點大。

現在兩個主謀投降,剩下的同夥也被肖潔和唐心游大範圍的遠程控制給包圍起來,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。

她一凝神,將剛才破壞的小樓和水壩表層,全恢覆了。

然後對身後看得目瞪口呆的四位老人家道:“你們自由了,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一半了。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,抓緊時間休息——”

其實也沒休息夠兩個小時,因為她剛在簡易木板床上躺了不到半個小時,外面就傳來金屬敲擊的聲音。

肖潔隔著護壁喊:“周郁,你出來看一下吧,老大和姓唐的打起來了。”

她翻身起來,詫異道:“打起來了?”

這才多一會兒?

戰場打掃完了?戰後安置做了?後續該聯系的部門都聯系了?

還是他們自己的人到了?

怎麽還有閑心打架?

周郁等不住了,趕緊往外走:“為什麽?”

肖潔撇嘴:“他們兩個,每次一場仗完,都得打一場!至於原因,當然是一個人的完美計劃沒有被完美執行,而另一個人則覺得隨機應變更重要。”

周郁無語,原來還是控制狂和將在外的矛盾。

也顧不得什麽了,跟著肖潔去勸架。

當時天已經蒙蒙亮,山背後出現一片片雲霞的紅光。

近處的水壩安詳,但到處都是被金屬片控制住的傀儡和同夥,刀疤姐和蘇丹兩人被重重金屬困鎖在水庫的中央。

至於紅巾收荒隊的人,以為跟著刀疤姐能發財,結果被卷入這樁大事。

現一個個被鎖在水壩上,由崔梅看守著。

算一算,攏共四五個人手,居然管控水庫好幾百的人,以及不遠處公路上的再好幾百口。

真的是忙不過來!

但兩個主力居然還有閑心打架?

周郁皺著眉,眼看著曾昀光和唐心游對峙站立,中間隔著一塊薄薄的金屬板,那板子會兒向曾昀光推進,一會兒向唐心游推進。

她不明白道:“這就是打架?”

肖潔無奈道:“也不能操真刀真槍殺個半死吧?就用那金屬板做介質,控制和反控制,誰贏了按誰的意思辦!”

那不就好了嗎?

肖潔更無奈了:“兩個人的精神力都深厚,要分出勝負起碼幾個小時。咱們現在都要忙死了,好幾個衛星電話打過來交接工作,說禹州市政府那邊聯系上來,要過來了!”

怎麽也要在禹州市接手之前,把該查清楚的都查清楚。

問題是,他們兩個爭吵的原因呢?

很簡單,曾昀光沒有按照唐心游的戰術安排全力攔截刀疤姐,導致煙花傳信。

現在禹州政府一定得到了這邊潰敗的消息,該銷毀的證據資料一定銷毀了,後續查案會很難。

但曾昀光卻認為,周郁的安危是首位的,禹州查案是唐心游的任務而不是周郁的任務,不能罔顧她的安全來達到目的。

禹州政府銷毀證據的事,以唐心游的本事真查不出來?

再說了,就算證據在,唐心游礙於禹州人的感情,斟酌之下多半不會將整個市委一網打盡。

所以有沒有將消息漏出去,有什麽區別呢?

就這麽,又打了起來。

周郁無語了,還真和她相關啊?

她走過去,看看曾昀光,曾昀光眉目英俊,睫毛上還沾著細碎的晨霧。

他道:“周郁,你稍微等會兒,我馬上就好。”

周郁再看看唐心游,唐心游的面容雖然女氣,但此刻有種孩童和少年的執著感,意外地堅決。

她嘆口氣:“曾昀光,謝謝你救我。”

曾昀光回:“不客氣,這是我身為你保護人和男朋友應該做的。”

周郁沒辦法,只好明說:“你保護我,我當然開心。不過,我偶爾也想試試自己能力,若能靠自己保護自己,也能給你們省蠻多事。所以,你得給我成長的空間。”

曾昀光眼睛沈了沈,明顯不開心,但還是點了點頭。

唐心游嗤笑一聲,意思自己贏了。

然而周郁又道:“唐心游,你的戰術也許很完美,但用我做誘餌的時候完全不告知我,實在有點過分了。以後再有這樣的事,請你提前告知,若實在不能告知,那就應該接受這樣的結果。否則,我會強烈懷疑你做我保護人的動機,並且向上面提出抗議。”

唐心游不笑了,眉皺得死緊,但周郁如果真按保護人制度辦,他確實會麻煩。

罷了,就收一手。

於是向曾昀光一個眼神,要讓一手。

這次輪到曾昀光得意,嗤笑一聲,讓了他一手。

兩人同時收力,此事就此過去。

周郁放心了,將衛星電話摸出來道:“快打電話吧,黃市長那邊已經急得火燒眉毛了!”

曾昀光雙手抱胸,下巴支向唐心游。

作為指揮部,向來只負責重建工作,之外和上下內外的協調聯系,全是唐心游的事。

唐心游沒話說了,接了電話,去旁邊進行工作溝通了。

周郁這才開始打量曾昀光。

他身上的盔甲已經不見了,只在手腕上套了不少的材質和顏色的金屬,向來是吃了磁能力者的虧,開始註意常用金屬的配比了。

雖然打了一夜,但沒有任何疲累的感覺,眉目間的銳氣還未徹底收斂,下巴上一道淺淺的血痕令他更多幾分血氣。

昨夜戰場的可怕,周郁前所未見,但他卻游刃有餘。

忍不住問:“你那天落下河谷,沒受傷吧?現在呢?沒有哪裏不舒服吧?”

這話問得就多餘,因為肖潔嗤笑了一聲。

怎麽說呢,戰場上出生入死這麽多次,這次是最輕的。

不過因為周郁在,才不心安,才矯情而已。

曾昀光丟給肖潔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,讓她滾!

她舉手,行吧,不耽誤戀愛狗戀愛,她走就是了。

緊接著,曾昀光對她一笑,表示自己很好。

周郁目睹上下級這場小懟,這才放心他真的沒問題,但此時不是親熱的時候,而且唐心游也拎了電話過來:“莫如磐會來。”

然後道:“我們的人也來了。”

曾昀光會意,她來,必然來試探情況,身邊指不定帶著禹州的年輕中間群體。

指揮部四五人,若威懾力不夠,只怕事情難談。

於是也挺不客氣地站去水庫邊,將精神力開了一半,橫掃這不大不小的水電站。

王級的威壓,想必會令禹州人印象深刻。

周郁久聞莫如磐大名,想親自見見這位傳奇女性,就站唐心游後面等著。

中州的車隊先來,被曾昀光引著,分小組接受不同的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。

禹州的車隊稍後,護衛提前就位,司機小跑著開車。

那是個高顴骨,亮眼睛,整體看起來十分堅韌和嚴厲的中年女性。

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,眼睛對著水電站場子裏略一掃,開口第一句話:“趙長洲呢?這是他承包的項目,出了事怎麽不見人了?”

不是狡辯,不是強詞奪理,是行動一開始就制定好的計劃。

現在按部就班而已。

周郁盯著莫如磐看了會兒,見唐心游從中州的人裏挑了幾個小夥子接待,引著他們往會議室走,對靠過來的肖潔和崔梅支下巴:“咱們要不要跟去聽個熱鬧?”

肖潔好玩,就想來個賭:“我賭唐心游出鐵拳,馬上捶死莫如磐,賭註是三個月工資。”

三個月工資不少,來得有點真了。

崔梅現在缺錢,想掙個賭資,也加註道:“我跟肖潔押,也是三個月工資。”

然後兩雙眼睛盯著周郁,不約而同道:“富婆,下註吧!你這麽有錢,不可能小氣吧?”

周郁笑道:“我怕下註太多你們賠不起!不過,你們捧著錢讓我掙,我再往外推就不好了。這樣,我也押三個月工資,賭莫如磐雖然會被捶,政治前途也到頭了,但本人短期內不會有大問題,只是下面人可能會被擼幾十個。”

這個短期,就是禹州高層的權力移交期。

這話一出,肖潔和崔梅就笑了。

誰不知道周郁每個月的工資都有折算她修覆各樣物品的獎金?

別說三個月,就是一個月也能抵普通組員一年的收入了。

如果贏了,兩人平分她三個月的工資,豈不是各自白得一年半的收入?

幹了!

於是三人亮出指揮部的工作證,裝模做樣站會議室外面,作為相關人員進行旁聽。

會議室內,中州和禹州分坐兩旁。

莫如磐對唐心游,莫如磐的下屬官員對唐心游從指揮部挑出來的幾個機靈小夥子。

氣氛頗嚴肅正經。

特別是禹州的人,個個眉目間帶著不耐煩的郁氣。

唯有莫如磐,相當沈得住氣,再問道:“聯系上趙長洲了嗎?什麽時候能到?”

下面人戰戰兢兢:“一個小時內!”

莫如磐就對唐心游道:“趁這一個小時,咱們先把現場的情況捋一捋!”

周郁無聲地笑了,莫如磐顯然胸有成竹了。

肖潔和崔梅不信,道:“虛張聲勢而已!”

但人家還真不是虛張聲勢,而是抱出了三個大箱子的合同和圖紙文件來。

下面人將箱子打開,一個個文件解釋。

“一共是五個總包項目。第一個是水電站設計和施工總包,第二個是水電設備采購,第三個是配電線路施工,第四個是禹海告訴路橋清理和覆通工程,第五個是禹州跨河谷大橋的修覆工程。”

“這些是圖紙和報價清單。”

“這些是已竣工項目的各樣驗收資料。”

“這是已經支付的工程進度款回單。”

“還有這些,因為涉及的施工人員多,我們怕出現意外,所以監管得特別嚴格。要求所有施工單位,將全部的施工人員名單上報,購買意外保險,每個月會派人下來巡視和核實人工費的發放情況!”

一條條一款款地說下去。

不必周郁解釋,肖潔的臉色開始變了,崔梅從疑惑變為了恍然大悟。

這禹州,人家私下做的全部事情,早就套上了合法合理合規的套子。

怎麽搞?

指不定已經把現在人員全放勞務公司名下,還造了按月發工資的表呢!

果然,中州這邊有個小夥子沈不住氣,立刻就叫人拉了個傀儡工人進來。

那傀儡工人剛已經擺脫控制,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,人似乎清醒了。

那小夥子就問:“你哪裏人?怎麽來這個工地的?來這裏做什麽?知不知道自己被控制了?”

傀儡工人挺順溜地回答:“永川人,來這邊跑生活的,工地上招人,包吃住還有固定工資發,就留下來了。我是二級的土能力者,主要負責挖土——”

小夥子不信,但禹州那邊遞了一冊工資表出來,挨個名字翻下去,各種按時領取工資的簽字蓋手印完整。

明知有問題,卻抓不住。

小夥子求助地看著唐心游,腦能力者,能看出被控制的跡象吧?

可唐心游卻搖了搖頭,蘇丹的腦和精神已經被鎖住了,那些傀儡自然而然地解除了控制。

按理該慢慢恢覆記憶,但他們如此,極有可能蘇丹在將人弄過來時,控制之前就在他們心裏下了暗示,徹底改變了這些傀儡的記憶。

腦太神秘了,明白其中奧秘者,可用的手段太多。

小夥子不甘心,又讓人扶了個幹瘦虛弱得幾乎不能走路的腦能力者來。

他常年被關在山洞中,當成電池一樣對待,總不可能還狡辯吧?

哪兒知道,這腦能力者的回答是:“我簽了用工合同的,每天提供多少精神力,會給我發相應的工資。”

尼瑪!

小夥子直接爆臟口了。

唐心游還沒說什麽,莫如磐首先發難了。

她道:“唐觀察員,所以又是封工地,又是抓人,又將我叫過來,就是看這場鬧劇?”

直接起身道:“禹州自然條件差,人口不多,但市委的工作卻不少。我沒那麽多空閑的時間和你閑扯,這一場——”

就想走了。

周郁嘆口氣,對已經驚呆了的肖潔和崔梅道:“如何?”

厲害吧?

這樣的手段,都學著點!

如果沒想錯的話,從頭到尾都是蘇丹為莫如磐設計的。

然而唐心游不能讓莫如磐離開,道:“你找的人,那個叫趙長洲的承包人,已經到了!”

聽他怎麽狡辯。

趙長洲是個中年男人,禹州東邊山外的沙洲人,差不多五十歲的樣子。

他風塵仆仆地來,一到就滿口道歉,說領導來視察工作怎麽不提前通知呢?

疏忽了接待,該懲罰!

至於工地上的事,趙長洲以自己的公司承接了水電站建設這個大項目,之後按照慣例將勞務和材料分包出去了。

他笑嘻嘻道:“我總歸是外地人,不如他們本地人熟悉,所以都交給蘇丹了。”

然後東張西望:“蘇丹呢?蘇丹去哪兒了?”

周郁攤手,看吧,蘇丹都能變成包工頭,那刀疤姐成幫包工頭找工人的小組長也沒什麽問題了。

這兩人安排在這個位置上,根本就是主動頂鍋用的。

果然,趙長洲又道:“工地上的人事都是小蘇在管,工人也全是他幫我找的。怎麽樣?幹得還不錯吧?我看這情況,再幾天水電站都能試機了吧?”

中州的小夥子們還是淺了點兒,已經忍不住直接罵娘了。

但唐心游卻挺鎮定道:“既然是蘇丹全權負責,那就聽聽他的說法吧!”

叫那幾個爆粗的小夥子出去冷靜冷靜,順便將蘇丹和其它相關人帶進來問話。

周郁丟了個眼神給肖潔和崔梅,怎麽樣?

肖潔不斷摸頭,喃喃自語,地方上有鬼,有鬼!

崔梅卻皺眉:“難道就隨他們這樣擺布嗎?”

周郁嘆口氣,其實她也非常不喜歡這種程序正義卻結果邪惡的事,所以才說要看唐心游的決斷,以及能不能擔責。

幾個人滋味覆雜著,滿身鐐銬的蘇丹和刀疤姐被帶了來。

正巧唐心游和莫如磐的寒暄聲傳來:“莫市長,這麽大的項目,禹州應該很重視。你以前來工地視察過吧?有沒有見過蘇丹?”

莫如磐的聲音又冷又硬:“唐觀察員,你巡視地區的時候,每一個照過面的人都會認識嗎?那未免太荒唐!”

刀疤姐頭擡了擡,沒什麽表情,但蘇丹的腳似乎停了停。

親自聽見的傷害性,總比提前想象來得大。

蘇丹終究長了人心。

周郁忍不住攔住他:“蘇丹,你進去準備怎麽說?”

蘇丹擡頭,露出滿是血痕的臉。他抹去下巴上沾的血,輕聲道:“工地人事我在管,工人都是我招的,小樓裏的那四人也是我抓來幫忙做些指導工作的。我做的我負全責,上面的人除了保證工期和工程款外,確實什麽都不知道!”

頂了所有的罪。

肖潔嗤笑一聲,沖無動於衷的刀疤姐道:“你們怎麽回事呢?死刑不赦的事,迫不及待往自己腦袋上套?”

刀疤姐卻不客氣地回:“別人的事,你少管!”

肖潔倒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麽,畢竟找死這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,外人說什麽都不管用。

還做了個請的姿勢,去吧,趕緊進會議室領死去吧!

但周郁卻突然有點難過起來,特別是當肖潔和刀疤並排站立,忍不住比較起來。

肖潔貌美開朗,在指揮部和周邊相當受歡迎。

她喜歡跟人說笑,和人來往十分親切,常和耗子鬥嘴,仿佛多年戰爭生涯對她沒什麽影響。

可一個女人能在大部分男人的軍隊中呆下來,又在前鋒營站穩腳跟,有的不僅僅是能力,還有超強的心智和信念。

周郁至今記得第一次看見肖潔後背各種貫穿傷時的震驚。

肖潔卻滿不在乎道:“值得,我一個人努力,就能救回來很多很多人。”

她不在乎,周郁卻不能不在乎。

他們在前線拼著,為的是讓更多人活下來,可偏偏有被他們用生命守護的人卻不珍重生命。

若人人如此,她那些死去的戰友,被變異體殘殺和吞食的同袍,為的又是什麽?

還有曾昀光,縱然心臟被刺穿,依然堅守的又是什麽?

周郁忍不住勃然大怒,指著肖潔道:“他們在前線獸巢裏殊死搏鬥,死了不知多少戰友,是想後方的人都能好好地活著!你們這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,難怪從不將別人的命放在心上!”

肖潔吃驚極了,周郁大多數時候有點乖乖女,很少發脾氣!

就拉拉她,想讓她不要生氣。

畢竟信念不同者,能慷慨赴死,到底有幾分可憐可嘆。

然而周郁甩開她道:“如果禹州上下都是這種態度,我就算能,也絕不可能為這樣的禹州修跨河谷大橋!”

寧願繞道去南邊,去北邊,或者找其它更難修的路!

也顧不得繼續聽熱鬧,氣呼呼地跑開了。

崔梅不放心,立刻追了上去。

肖潔攤手,見刀疤姐執拗的表情,問道:“姐妹,怎麽稱呼?”

刀疤姐沒有回答。

肖潔擡腳往外走,卻聽見她道:“如果我死了,我希望墓碑上寫的名字是葛紅巾。”

紅旗漫卷,赤血丹心。

可蘇丹偏頭:“想多了,這年頭死的人大多是沒有碑的,甚至連墳頭都沒有!”

刀疤姐點點頭,她知道,所以只是妄想而已。

肖潔繼續離開,但不知為何,會議室裏的唐心游突然變了氣勢。

他嚴厲道:“準備工作再完美,證據鏈再完整,終究是紙面事實而非事實本源。莫市長,你能來直面我,已經是選擇了事實而非逃避,就不要再演拙劣的戲,不然你我都難過。”

然後道:“把蘇丹和葛紅巾帶進來,其他人都出去,我和莫市長要跟他們兩人開一場閉門會。”

閉門會議不公開,不旁聽,機密等級高,也是最不留情面,將所有能說不能說全說出來的會。

唐心游在中州和海城為白血的去留爭執不下的時候,就是用閉門會議的方式直接錘服了雙方。

控制狂怎麽可能忍得下他人挑戰權威?

這是真怒了要動鐵拳!

肖潔估計,最遲晚上就能出結果。

可已經沖下樓的周郁卻等不及了,高聲道:“肖潔,走了,我們去找新的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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